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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旧故事:母亲的那把油纸伞
新闻来源:中国古典油纸伞网

    站在临街的窗口俯首向楼下望去,大街上一把把撑开的雨伞五颜六色,真像是一朵朵会移动的花。卖花的小姑娘顶着小雨在大声叫卖,那满满一篮子的康乃馨娇艳欲滴,这美丽的康乃馨似乎有一种强大的魔力牵引着我的视线,让我站在窗前许久不愿离开。脑海里又浮现了母亲的那把油纸伞。于是,迈着迅疾的步子进入卧室,从大衣橱柜的尼龙绸袋里取出了那把破旧不堪的油纸伞。

    母亲的这把油纸伞,不知她用了多少个年头,稍不注意就会出现一个破口,巧手的母亲用白色的橡皮膏剪成花瓣的形状贴补在破口处。就这样,破一处贴一处,时间长了古铜色的油纸伞上贴满了星星点点的橡皮膏,就象一朵朵盛开的丁香花。我的母亲可称是位漂亮妈妈。她中等个头,体态微胖。长眉毛大眼睛高鼻梁,花白的短发用钢卡子整齐的卡在耳后,稍厚的嘴唇棱角分明。她勤劳节俭,聪明善良。多年来一直在街道作居委会委主任,这好象是全中国最小的官儿了。官儿虽渺小,但她工作特别认真,开会发言时从来不看稿,却有条有理滔滔不绝。(因为她不识字)

    我从懂事起直至上初中,妈妈在我的心目中一向是特别严厉的母亲。她对我管教甚严,诸如丢了铅笔,弄脏了衣袜,作业不认真,言谈举止欠妥,都会招来她无情的斥责甚至受皮肉之苦,所以我很少与母亲有亲昵的举动,更很少与她有语言交流。母亲对我管教虽严,但生活上对我却特别“优惠”。那是在六十年代,她和父亲身穿的衣服都打有补丁,我却穿着崭新花色的泡泡纱连衣裙,还有水牛皮的红凉鞋。水果、饼干、瓜子、蜜饯,这些在别家孩子的眼中很少能见到的东西,我却能经常吃到。对于这些,当时的我从未想过太多,只觉得自己是独生女儿,且父母在年近半百时才有了我,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似的。小时候的我是个“胆小鬼”,天一黑便不敢再走出房门半步。我家住在市里的北二路北,僻静幽深的小胡同很长很长且没有路灯。从学校回家,走三百多米的大马路就要拐进那条幽长曲折的小胡同了,那时候每家都住着平房,胡同里是沙土路,晴日扬尘,雨后泥泞。中考前我每天补课到很晚,每次放学总是壮着胆子一步三回头的磨蹭到家。又不敢对母亲说,怕遭到她的训斥,说这点小事都如此胆小,成不了什么大器。

     从我补课以来,母亲总是晚归于我,问她时只是草草的说街道开会了。我也就不再过多的理会,匆匆吃完早已热在锅里的饭菜便埋头复习功课去了。这时候家里的气氛格外宁静与温馨,父亲半躺在炕头,把半导体收音机调到最小的音量,贴在耳朵上认真的听节目,母亲戴着老花镜在灯下或是缝缝补补,或是用拨榔锤打搓纳鞋底的麻绳。

     一连几天走在漆黑的小胡同里,我总是感觉在我的后面有黑影不远不近的跟着我,开始这一惊非同小可,连头发根都竖起来了。三五天后感觉那个黑影没有任何歹意,大家不过自己走自己路罢了。每天如此便习以为常,不但不害怕了,反觉得有了给自己做伴儿的,凭添了些许安全感。接下来一连数天每到傍晚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,母亲在我上学前总是叮嘱我带上漂亮的塑料雨衣。母亲依旧是晚归于我,看着她沾满泥水的鞋袜和裤脚,想想她每晚必去的“开会”,我的心中不由得恍然一动。

     又是一个阴雨的夜晚,我穿着雨衣行走在回家的胡同里。这次我的脚步有意识的放慢,不时的回头张望那个每天晚上都在远处跟随我的黑影,这时候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,那把盛开着白色花瓣的油纸伞映亮了我的双眸!我怔立在雨中良久,双腿软绵绵的难以带动沉重的双脚。一步,一步我走向满脸雨水却笑容灿烂的母亲,一股股强大的暖流冲击着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,泪水冲刷着我愧疚的灵魂。“妈……”紧紧依偎在母亲的胸前,喉中似乎有一团棉花堵着,只是急促地哽咽却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。

   其实,在那个时候母亲就被确诊患上了不治之症。在这之前,我疏忽了父亲终日紧锁的眉头,疏忽了母亲的日渐憔悴消瘦,听信了母亲说自己只是患了感冒的谎言。百般的医治也挽留不住母亲的生命,当她的视线停留在我脸上的时候,那紧拉着我衣袖的手便无力的垂下了,未瞑的双目开始暗淡僵直……窗外一个霹雳接着一个霹雳,大雨滂沱而下,难道天真的要塌了吗?霹雳的巨响和着我撕心裂肺的哭喊,却永远都唤不醒母亲的沉睡了。我的妈妈抛下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女儿,永远的去了。我的母亲是伟大的,她的伟大蕴涵于她对平凡生活的热爱里,我的母亲是无私的,她的无私沉淀在她对我和父亲的默默关怀里。我的母亲是坚毅的,表现在她在病魔面前豁达的态度里,她用平凡的一生,用默默的奉献精神诠释了一个普通妇女的不普通之处,她用最深沉的爱奏响一曲爱的交响曲,这爱的节奏影响着我的人生。

    戴望抒的那篇《雨巷》是为母亲写的,只是需要稍加改动:一条幽长幽长的雨巷,有一个撑着油纸伞,蹒跚在泥泞中的母亲,她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丁香花瓣苦苦的香...。康乃馨香熏满袖。再忆慈颜,泪染衣襟透。劳苦万般无怨悔,雨中撑起云霞岫。为女愿拼羸体瘦。暑往寒来,总是心依旧。双鬓涂霜心似火,爱中之最情深厚。”

   此刻,这把被我珍藏了二十多年的油纸伞又撑在我的面前,橡皮膏的花瓣已风化得班驳不堪,正如母亲那慈祥的面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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